镜花水月·封爱记

作者:鱼小双 来源:《意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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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水妖还真是毒辣啊,不过那老蛇妖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罢罢罢,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还是救回你一条命吧。”水月宫主一边抱怨,一边张开嘴,一条长长的猩红芯子探出她粉唇外,上面还有一粒红彤彤、圆溜溜的小珠子,珠身周围闪烁出一圈圈灼人的七彩光晕。

  水月宫主把这粒小珠子捏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紧紧闭拢,而后对准丹珠散射出的光芒轻轻一弹,那道光芒便随着她的指尖直直射进黄斑蛇妖的瞳仁。只见一缕缕黑气从那黄斑蛇妖的七窍徐徐引出,尽数被吸进了红色丹珠里。他瞳仁里的蓝莲花花瓣由蓝转白,花瓣收拢散开,如此七次,花瓣最后紧缩成青白色的花苞,从黄斑蛇妖的瞳仁里瞬间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不消片刻,黄斑蛇妖身上的毒便被水月宫主的丹珠全数引去。见到黄斑蛇妖面部气色逐渐红润起来,水月宫主便将丹珠捻着喂入自己的口中。

  “阿嚏,阿嚏……”随着一连串的喷嚏声,金蛇郎君睁开惺忪睡眼。他正欲起身,却因躺卧太久,脚底发虚,一个趔趄从云灵兽上翻滚下来。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怎的让爷爷摔了下来?”黄斑蛇妖痛得忍不住叫了出来。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却见迎面站着一位寒气逼人的女子。待他定睛细瞅,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问道:“夫人,你不在水月宫好生待着,怎会来此?”

  “怎的,难不成我来你这洞府还得提前送呈帖不成?你前一个时辰不是刚刚从我水月宫离开吗?我见你忘记拿走炼制丹药的海星五毒草,所以才急急赶来送与你……你刚刚在我宫殿还说对奴家日思夜想,但为了炼制丹药,所以才迟迟未来相会……怎么现在见了奴家,这般惊惧?”水月宫主故意如此说,是想看看黄斑蛇妖是否会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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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与恩公赤焰子把酒言谈,计划这几日就把那些藏匿在龙渊洞的孩童炼制成丹药,以防南宫古国的皇帝老儿又耍什么花招,弄得我等前功尽弃。所以,我哪里有空闲去巴布亚海,更别说你的水月宫了,夫人今日说话怎这般颠三倒四?”黄斑蛇妖抬起双手,揉揉仍有些晕沉的太阳穴,嘴里说道:“今日这老酒真是奇怪了,没喝多少便头晕目眩得厉害,一下子倒在这椅子上就睡着了。”

  “哼,头晕醉酒倒是小事,今日被我救下你这条老命,也算是你福大命大造化大。不然,哼哼,只怕你现在早已魂断梦乡,连这身蛇皮蛇骨都要被那小妖女扔到锁麟河里了……”

  水月宫主双臂环抱,面色铁青,冷言冷语地继续讥讽黄斑蛇妖,“我且问你,那个叫冷月无霜的小水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粉矶娘娘?怪不得你一年半载也不来我的水月宫……既然如此,以后就再也别来了。”

  “夫人,且慢动怒,那些过耳言辞切勿当真,你且坐下来听为夫与你细细道来。”黄斑蛇妖一边拱手作揖,满面赔笑,一边扯着嗓门吆喝洞外的小妖赶紧给夫人看座上茶。

  “我才不要听你一派胡言乱语,当初你霸占那小水妖的龙渊洞府就没安好心……不过,好在那小妖女现在已经有了相好的了,他们刚刚还在你的锁麟洞里幽会,哈哈哈……”说完,水月宫主一把抓过小妖手里的水杯,仰头咕噜咕噜灌进喉咙。

  黄斑蛇妖听水月宫主说到冷月无霜,的确先是心虚几分,额角也冒出些许冷汗来。再听到什么醉里莲花散、锁麟洞、幽会之类的话语,心底不禁想到他刚回洞厅时,冷月无霜便曾跟他说有俩男子想去龙渊洞吞吃那些孩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斑蛇妖心底暗暗思忖,手掌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的翠绿鲛鱼腰带,却发现鲛鱼骨缝间空空如也,龙渊洞门的钥匙竟然不翼而飞。

  “哎呀,夫人,不好,我的龙渊洞门钥匙怎不见了?”

  “什么?你的钥匙不见了?我的那把钥匙刚刚也被那臭巫师骗走了……我明白了,你的粉矶娘娘定是和那俩贼人里应外合,偷取了你的钥匙……”

  不等水月宫主说完,黄斑蛇妖已经蛇眼圆睁,怒气冲天,一声炸雷般喝道:“不好,赶紧去龙渊洞。”

   3

  等他们赶到龙渊洞时,灰白色的洞门大开,先前关押在石池里的那群粉嘟嘟白胖胖的孩童早已不见了踪迹。

  “无霜,你躲哪里去了,快些出来,你伙同那几个妖人把孩童弄哪里去了?”黄斑蛇妖见眼前情景,顿时气得捶胸顿足,跺脚在山洞里高声叫骂,双手拳头攥得咯嘣嘣直响。

  “老蛇妖,没有了这些孩童,看你还怎么炼制丹药,增添功力。赶紧幻回你的原形,回你的毒族谷,向你的主子银狐讨饶悔过,或许她还能让你做一条看门蛇。不然,休怪本姑奶奶将你沉入锁麟河,让你蛇骨无存。”随着清冷的话语声,冷月无霜从石壁后走出。随她同时出来的,还有手中拿着翠色碧玉竹箫的钟离子。

  “无霜姑娘,别跟他废话。他霸占了你的洞府,又残忍地虏来凡尘孩童炼制丹药,所作所为实在是罪恶滔天。今日看我用魔音心经断了他全身经脉,让他乖乖地遁回妖灵界做一条小草蛇。”钟离子说着,飞速上前,手中的碧玉竹箫划出一道弧形翠色光波,激起冷风凛凛,刮得洞内花草哗哗作响,沙尘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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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原来夫人说得没错,你这小女妖果然瞒着本郎君找了一位相好的。只不过,你这位如意郎就这般模样,也敢英雄救美!赶紧交出那些孩童,我方可考虑饶你们不死,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听黄斑蛇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藐视意味,钟离子心中顿然恼怒,面色一凛,怒喝道:“妖孽,你休要满口雌黄,玷污无霜姑娘的清誉,我钟离子今日便叫你这条黄斑大蟒蛇死无葬身之地。”

  “好好,那便看你有什么能力了结了我。”黄斑蛇妖哧哧阴笑道。

  “那就换个地方,我们到洞外去一决高下,别毁坏了无霜姑娘的龙渊洞。”钟离子沉声说道,清冷语气中带着一抹肃杀。

  说话间,两人已经飞身出了洞外,展开拳脚,闪电般冲向对方。只见身影闪动处,一道黄色光束和一道青色光束就纠缠在了一起,分分合合,忽远忽近,道道闪动的幽光,撕裂虚空,映照得灰白色天幕上点点繁星黯然失色。

  钟离子周身元气奔涌,如同大海浪潮澎湃起伏,黄斑蛇妖眉宇之间有大股黑气戾气翻涌奔腾,金灿灿的面色由黄转紫,猩红色眼底爆发出浓烈杀气。随着两人怒吼一声,两股强悍力量猛烈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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