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超女,她把北京折叠起来

作者:张东亮 来源:《意林12+》

  2016年雨果奖各项奖项公布,中国的80后科幻女作家凭借《北京折叠》获得最佳中短篇小说奖。

  学霸变学渣,用写作找存在感

  1984年出生的郝景芳考进清华物理系,对此她坦陈是因为在2002年参加新概念作文比赛时获得一等奖,得到了加分。进入清华后,她发现自己突然从学霸变成了“学渣”。偶尔鼓起勇气找班里的“大牛”问一道怎么都做不出的题,人家实事求是地说:这道题我觉得比较简单,就没做,你看看讲义吧。那一刻,郝景芳又冒冷汗了。于是她开始奋起直追,努力自学,但收效缓慢。“不得不承认,清华强手如林啊。”自卑和崩溃时,郝景芳又想到了写作,这样既可以排解内心的苦闷,或许也能证明她“总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

  发现“不平等”,两极生活催生《北京折叠》

  本科毕业后,郝景芳在清华天体物理中心读了两年研究生。但其间耳闻目睹的一些事情,改写了她的人生轨迹。她读到纽约的粪便排放:由于某些法律规定,纽约的垃圾不得入海,它们每天会被火车运送到几千公里之外的科罗拉多,那里有专人负责粪便填埋——埋在这些填埋者家乡的土地下。看到这里,郝景芳只觉得一个巨大的“凭什么”跳到眼前。2011年夏天,郝景芳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驻北京办公室工作。其间,华盛顿总部驻北京代表,曾让她安排一趟考察,看看真实的中国。郝景芳联系到一个农业大省,不料被对方全程“安排”——大家被带到当地一个“阡陌纵横、桃花盛开”的大户人家,参观了电脑监控的养猪场。大户坚称,像他家这样的情况,在省内普遍得很,听得特派员们惊异连连:“中国,原来比我们想象的更有活力!”郝景芳哭笑不得地站着,想起了卡夫卡的小说:荒诞之地,写作发生。而每天从国贸下班后,郝景芳又迅速“跌回人间”。那时她居住在北京的城乡接合部,小区楼下就是嘈杂的小巷子、小苍蝇馆子和大市场。真实碎片在郝景芳头脑中碰撞起来,就形成了后来的《北京折叠》。

  入围雨果奖,“科幻超女”心存大爱

  2012年,她将写完的《北京折叠》发在了清华BBS上,引起广泛关注。《北京折叠》故事并不复杂,其背景是若干年后的北京城。那时,城市被分为三个空间,第一空间是权贵统治者,第二空间是中产白领,第三空间是底层劳动者,这三个空间的人虽然都生活在一个城市中,却在空间和时间上相互隔离。每到清晨,大地翻转,城市折叠,不同阶层的人在完全隔绝的时空里过着各自的生活。小说讲述了垃圾工老刀为了让自己捡来的孩子糖糖上一所好学校,而去冒险帮助第二空间的研究生,给第一空间的上层姑娘送情书的故事。

  《北京折叠》并不追求瑰丽前卫的科幻设定,更像一个社会寓言。阅读这部作品会让人想起现实——北漂、蜗居,在一线城市的繁华中辛苦求生的人们。近两年大热的《三体》作者刘慈欣,曾给予郝景芳高度评价:“一个完整繁荣的文学门类,本就应该有足够的丰富性和多样性,中国科幻展现给世界和读者的,在星辰大海的邃远深沉之外,也应该有针砭现实的勇气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