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同学

作者:张楚 来源:《意林12+》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一个像小川一样的女孩总会渐渐长大,只是功利心有时候会让本应单纯的同学关系和单纯的校园不再那么简单。

  许小川是我隔壁宿舍的同学,她是学院里的积极分子。

  那时候我半夜去厕所,总能碰到刚刚回来的小川,穿着正装对着洗手池的镜子扒她的隐形眼镜。我一般都是晕晕乎乎和她打个招呼,转身回去睡觉。

  我知道现在大学里的姑娘都特别拼,到凌晨两三点都不算熬夜。我由于身体不好,一直坚持早睡早起,都大三了也没怎么体验过夜生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各种学生组织我都没参加。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小川的关系开始渐渐近了,我感到好像她有意无意地在向我示好。比如我在群里发外卖红包,她总是第一个回复;比如我常常在半夜碰到她,她会一边扒着隐形眼镜一边热情地和我说些有的没的,我迷迷糊糊,基本上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真正和她聊天,是有一天她主动来约我出去逛街。“学生会每年要换届的事情,你知道的吧!”她跟我说学生会的几个师兄对她特别好,什么A师兄长得帅,B师兄没有女朋友……一堆名字说出来我听都没听过,我忽然想起我们学院的人也不算多,怎么和她的世界一点交集都没有。“那个C师姐……”噢,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听说过的名字,这个师姐是我老乡,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帮了我不少忙,我想起她也在学生会。“她是你老乡吗?你觉得她人好吗?你以前认识她吗?……”她忽然冒出来一串关于C师姐的问题要我回答,我看着她坐在我对面,一边有意无意地咬着吸管,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下子明白了一些情况。我支支吾吾,也能感受得到她眉头中的失望,大概我没能给她想要的答案吧。可是她想要什么答案呢?

  在那次远赴西单的“彻谈”之后,几乎在一夜之间,我和许小川又恢复成凌晨厕所中的“点头之交”——当晚她扒着隐形眼镜,头都没回一下。

  就是大二升大三的暑假前,学生会新一届领导产生,没有许小川。昨天见到许小川终于不是在午夜,而是早晨。她双眼微肿,正对着镜子一层一层地涂着粉底液,大概是那个结果对她的打击仍是不小。

  我刚想走近说上两句劝解的话,她一回头看到我,像往常一样露出标准的微笑。我有些木讷地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而她的香水味弥漫在整个厕所。

  (洛河摘自《青年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