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年轻的狐狸,也请安心地睡觉吧
阿尤是半个月前来到这里的,那时的他,正盯着小屋里的炭火凝视,只一会儿,爸爸就不见了,说是去拍羚羊了。
阿尤的妈妈跟爸爸分开以后,爸爸就带着他,像带着他的三脚架一样,到处奔走。
把阿尤放在旅馆一对老夫妇家中之后,爸爸居然一连三天消失在野地中。
这几天,都是橘子姐姐在照顾他。橘子姐姐是老夫妇的外孙女,穿的红袄是阿尤没见过的款式。
橘子姐姐领着阿尤到处走,还不时俯下身子,掬起雪地里的什么,塞进随身带着的小荷包里。
“橘子,你做什么呢?”
“狐狸……”
“狐狸?”阿尤赶紧到处瞧,可是只看到雪地上几个梅花一样的小脚印,“在哪里?”
橘子姐姐指指地下。
“你在刨洞吗?橘子姐姐?”
“不是啊!只是要一点这里的土。”她缓缓地用雪把掬过泥土的地方覆盖了,就像这里没有被狐狸踩过一样。
第二天,橘子姐姐把一样东西塞给阿尤,啊!一个泥做的手炉!
“知道狐狸的事吗?”橘子姐姐问。
阿尤摇摇头。
“昨天那些脚印,一看就知道,是一只刚刚离开家独立生活的狐狸的。看它的脚印就知道,它一路心不在焉地走,还到处转圈子,就是在挣扎着要不要回去看妈妈……它的妈妈啊,肯定很舍不得它,但是孩子长大了,必须要独立生活呀。”
听了橘子姐姐的话,阿尤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小手炉上。
“虽然想妈妈,可是它已经有一些力气了。”
的确,比起妈妈刚离开那一年,阿尤也强壮了不少。
“狐狸即使离开了妈妈,自己也能生活,而妈妈,也会开始新生活的!”
阿尤要走了,爸爸回来了。
火车朝阿尤的家驶去。车上,爸爸说起自己的摄影作品,说起野生动物,眼睛里多了许多温柔。这种温柔,和橘子姐姐谈起狐狸时眼里闪动的亮光一模一样。于是,阿尤原谅了爸爸。
每天晚上,阿尤都会点燃泥手炉。泥手炉里爆出“毕剥毕剥”的声音,那是狐狸一连串的脚步声,是年轻的狐狸首次离家。
“毕剥毕剥,毕剥毕剥”,那是年轻狐狸的勇气,是年轻狐狸炭火般的心,阿尤有点知道自己的力气该往哪里使了。
那只洞穴里心情复杂的年轻狐狸,也请安心地睡觉吧!
沐悠摘自《儿童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