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老妈

作者:陈聪敏 来源:《意林少年版》

  “曹小草,你在哪里?”我对着一片茂密的草喊。曹小草是我妈,最近,她每天失踪的次数越来越多。光今天,她就已失踪了五次,每次的理由还都很离奇:要么是抓蟋蟀,防止蟋蟀对我造成威胁;要么是赶蝴蝶,防止其对我图谋不轨。每次听到这些理由,我都欲哭无泪。下午放学后,曹小草还在,到吃饭时,她又人间蒸发了。

  我找了半天,怎么也不见她的影子。我生气了,“你再不出来,我就不找你了!”“别呀!”我话音刚落,曹小草就出现了,还解释说,“我看到一只特大的蚱蜢从院门前飞过,它会威胁你的安全,我把它赶走了!”看看,又是为了我。

  回到家,她主动要给我做煎鸡蛋。我坐到院子里,等待曹小草的作品。正在这时,我感到肩膀被什么东西抓住,很快飞在半空中,最后落在村后池塘边的一座院子里。

  “夫人,千年人参抓到了!”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开什么玩笑?我叫曹小叶,根本不是什么千年人参!

  从屋里走出一个丑陋的老妇人,她打量了我一下,“太瘦了,得养一养!蝴蝶,把她弄盆里。”这人疯了吗?莫名其妙。

  我被那个叫蝴蝶的女人栽到一个大花盆里后,感到浑身发痒,脚趾似乎往外冒出一只只我看不见的东西,脸也麻麻的。我竟变成了一株人参!然后,我的记忆复活了。

  我生长在村后的大山深处,与一棵大叶草为邻。那日,我正与大叶草聊天,一只癞蛤蟆把手伸向我。就在那蛤蟆碰到我的一瞬间,它变成了眼前这位老妇人。大叶草挣扎出地面,变成了曹小草!她从蛤蟆精的手中夺过我,朝山下跑去。我一离开土,就变成一个小娃娃,并失去了做人参时的记忆。直到我再次回到土中,记忆才回来。那只癞蛤蟆,就是这个老妇人。她对我觊觎已久,今天终于得手,分外开心。

  夜已深,老妇人鼾声渐大,我睡意全无。

  “曹小草,以前总是你失踪,现在我失踪了,你该怎么找我呢?”

  “我找你可一点都不费事!”是曹小草!她变得很矮,正从花盆里挖我。“你挖出我,我就又失忆了,记不起你的好!”我大叫,“我宁可做一棵人参被你照顾着,做你女儿!”

  “谁在说话?”老妇人被我吵醒。曹小草忙将我从土里拔起来,拉着我夺路而逃。

  回到家,曹小草端出黑乎乎的一坨东西,说这是给我做的煎鸡蛋。看着好好的鸡蛋被她弄成这样,我想发火,但看到曹小草看着我的可怜样子,责备的话无从说起。我接过那盘鸡蛋,把它倒在垃圾桶里。回头一看,曹小草又不见了!

  “曹小草!”我边找边大声威胁,“再不出来,我绝对不会找你了!”

  卧龙城主摘自《少年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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