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叠:奇葩们,请勇敢做自己

作者:董腾 来源:《意林原创版·讲述》

  《意林》:陈叠你好,我们是通过《好男孩上天堂 坏男孩走四方》这本书来了解你的。能不能和我们说一下,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想要写这本书的?当时有没有想过通过这本书来表达些什么?这本书很有趣,写作的过程是不是也很有趣呢?

  陈叠:嗨!写《好男孩上天堂坏男孩走四方》的想法由来已久,因为我一直觉得身边有太多好玩的人和有趣的事值得记录,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时间。后来伦敦开奥运会,我有一个星期就泡在场地,看各种比赛,为运动员呐喊喝彩,整天高兴得不得了。奥运结束后我突然得了水痘,当时满头满脸满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痘,极其恐怖,出完水痘之后,休了一个比较长的假期,终于把写这本书的计划付诸实施了。

  你知道我是做金融的,感觉每天都是一场豪赌,静心写作与我平日的工作距离非常遥远。《好男孩上天堂 坏男孩走四方》是在水痘后的假期中完成,所以我很享受在没人理睬、完全自由的空间专心完成一本书。

  我希望这本书能表达出人类的多元化和世界的包容性。比如昨天看到一个读者留言说:“读了这本书顿时觉得考不上重点大学也不是什么非死不可的事了。”这句话太让人高兴了,比任何书评都让人高兴,真的没有什么时候是非死不可的。

  《意林》:写作是经过了怎样的挑选才确定了这五十个男孩呢?像书中描写的那样有意思的事情会经常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吗?

  陈叠:当我决定写《好男孩上天堂 坏男孩走四方》的时候,脑海里很自然地出现了这些人。我很幸运地经常会遇到好玩的和匪夷所思的人物。我大部分时间是在伦敦长大的,伦敦完全是个大染缸,五颜六色的各种人物都在这里安营扎寨。英国文化里的eccentric(奇葩)基本上带有褒义,大家觉得独特的和与众不同的是值得保护的,所以到处都是有意思的人。我有很多缺点,但有一个比较明显的优点是不用自己的价值观来评判他人。如果你的态度是敞开的,有趣的人会比较容易靠近你。

  《意林》:你的心动男孩是哪一类?

  陈叠:小时候喜欢好看得像雕塑一样的男生,比如第三号“刺青男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帅哥的标准范本。长大一点才开始关注内心。目前我觉得有魅力的男生具备博大的胸怀,对世界充满好奇心,不管经历过什么,一直保有赤子之心。

  《意林》:书中描写了许多“大人物”,有前总统、有欧盟官员,还有著名的武侠小说宗师。他们地位显赫,并且都不年轻了,不过在你眼中他们都是“男孩”。你划分“男孩”的依据是什么?是他们具有某种共同的特质吗?

  陈叠:英文里的boy不光指很年轻的小男孩。如果在非正式的场合,所有相对熟悉的男性都可以是boys。比如有一句俗话叫“Boys will be boys”,翻译成男人终归是男人,引申一点就是本性不改的意思。

  书里大多数男生,他们不分老少美丑,不管行善还是作恶,都遵从内心,都在做自己。

  《意林》:能不能谈一下,在书中描写过的那么多事情当中,你自己印象最深的是和哪个男孩发生的哪个故事?

  陈叠:当然是第二十号。

  《意林》:能不能结合自己的经历来谈一下女孩子应该如何成长,如何生活?

  陈叠:我成长的环境里有极其充足的爱。像大多数的中国小朋友一样,我也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但不是所有人的父母都懂得表达爱,能够以各种方式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你,我很幸运接收到这些信息。我其实从小是个很害羞的人,小时候大家都叫我“小含羞草”,但是这些充足的爱让我非常有安全感,觉得自己是被保护被欣赏的,所以敢于放心大胆地表达。

  《意林》:我曾经有过一次在食堂与英国留学生拼桌的经历,在用餐快要结束时,那个留学生跑去买了一瓶饮料给我。整个过程我们没有说几句话,但我的心情是很愉快的。而如果是两拨并不认识的中国学生“拼桌”的话,多数情况时互不理睬,埋头吃饭。与人交往应该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相比于西方人而言,中国人在人际交往方面是不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呢?

  陈叠:我想这个买饮料的人一定对你有好感。他有没有偷偷把自己的电话写在瓶子上给你?

  也许有些时候我们国家国情不同。有一次在北京,我独自在一个电梯里,半路进来了另外一个人。我表示友好,在他进门的时刻冲他礼貌微笑了一下。他看着我一时没反应。电梯继续上升,那人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快到顶层的时候他也不见我开口,终于忍不住了,他问:你说吧,你到底要推销什么?

  我当时哈哈大笑,现在回想一下倒完全能理解这个人曲折的心理活动。中国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有陌生人表示友好,一般是要卖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你,或者有求于你,或者想泡你。这是人口的数量决定的,有时候会比较难顾及周围的人,对不对?但是我想人和人之间如果彼此尊重相对平等,那么其他的都好说。

  《意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想要表达的欲望?想要通过文字来记录自己的生活的呢?文字在你的生活中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有人说你的文字融合了东方人的内敛含蓄和西方人的热烈直白,你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更接近东方人还是西方人?

  陈叠:我写的第一个中文的东西就是一个长篇,在高中刚毕业的时候。当时看到这个长篇的第二个人刚好是赵长天先生,他非常喜欢,就特意把这个长篇做成了一个萌芽杂志的增刊。看到这个长篇的第三个人大概就是花城出版社的钟洁玲小姐,紧接着她也出版了这部书。这两位都是文字方面的权威人物。我对中文其实很胆怯,但是他们让我有前面说到的那种被保护被欣赏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的中文也是可以让一些人喜欢的。

  一直觉得阅读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它让一个人避免成为井底之蛙。关于东西方文化,我从小就爱罗贯中也爱莎士比亚。如果说日常思维,因为生活和工作,我可能在大多数时候用英文思考。但中国,无疑是根之所在。有一年在香港见到董建华先生,他说的一句话非常准确,我一直都记得。他说:每个人的脚底下都是有根的。触动根的时候,会有细微的疼痛。

  《意林》:还有没有什么书中没有写到,但是同样很有趣的故事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吗?比如和某个女孩的故事。

  陈叠:也许有一天我会写一本与女孩们有关的书,那就叫《好女孩得人心 坏女孩得天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