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是被用来纪念的

作者:北方 来源:《意林原创版·讲述》

  刚上高中,我就在校门口一眼看见了她。落落大方,衣裙飞扬,笑容清甜,在一群女生中卓尔不群。

  当时,年少的心便微微地动了,挟上汗水,配上夏天的味道,那是属于记忆与青春的独有的感觉,无论何时记起,都毛孔微张。如果没说错的话,那便是心动了吧。

  她学习好,我就用吃奶的劲学习,一直到凌晨,眼睛明明有了幻象,常常感觉面前有好多黑点在飞来飞去,但还是不肯闭眼,结果第二天就发了烧。

  还有就是买早餐。其实根本不像校园小说里写的那样,念中学的时候买个早餐简直比上天还难,我每天一大早就要摸黑起来,死死地盯着来开门的宿管。

  我要偷偷地躲在黑成一片而且发霉的角落里,在他打开楼道门之后,等他走了才能溜出楼道,顺着学校边缘慢慢蹭到校门前,摔破皮也是常有的事,如果看门的大爷没有起来,我就藏着。

  待到校门打开,这便是我唯一的机会,若待到人流膨胀起来,太阳也就亮了起来,那时便会有保安值日。

  至于回来,我可以和那些不住校的人鱼目混珠地挤进来。

  往往是我买回热腾腾的奶茶肯德基等一系列美味,就塞在书包里匆匆地冲进走廊,往她的柜子里那么一塞,笑咧咧地走人。身后香味扑鼻。

  有一次我看见她和一个男生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趴在窗边分享,同时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

  那一霎,我便明白了。那一霎,心中是酸的,但是抿一抿唇,亦是甜的。我看着他们,自己微微点点头,笑了。后来,我买的肯德基就是双份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三年,年少的心从未熄灭。可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样浑浑噩噩地,竟就毕业了。高考完那天,我才蓦地想起,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于是我考完就去找她,去的路上,鼻子在三年来竟第一次发了酸。我在她租的房子后发现她和那个男友,轻轻走过去,无视他,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来,微微蹙眉,一脸疑惑,很有礼貌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盯着她,愣是吐出一句“你的肯德基每天都是我买的”。然后她愣愣,看向身旁的人,她身边的他脸色难看得不行,瞅着我没有说话。然后我才明白,原来那是“他买的”。

  我走了,就那么转身,抛下了三年时光。身后的一切,不复存在,只剩记忆盘旋不散,划破天壁。

  如果当初我及时地去向她表白,是否就会遭遇爱的邂逅,可是我选择静默。而我把成绩也升到了与她相平的位置上。

  自己当年,到底在干吗啊。像是做好了准备的样子,却没有开过口。那些微醺的、不停付出的岁月,都那样被埋葬在爱里,终究是轰然倒地了。也许青春,就是用来纪念的。

  但是只要是美的,仿佛,也就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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